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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恋与制作人白起#穿越时空而来的他 (中)

         像是应景一般,他话音刚落,本来寂静无声的林子里忽有窸窣声作响,“……蛇?”我手脚顿觉冰凉,连逃跑都没了方向,眼前的火光却忽然被微风吹灭,更加加速了我的惊慌,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只能暴露自己的本能,而我的本能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名字——
           “白起?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嗯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的身下忽然一轻,落入的却是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怀抱——有竹叶在身边沙沙作响,待我终于回过神时,已经落在了一棵树的枝桠之上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卧于他的臂弯之间,抬头仰视他被月光勾勒出的脸庞,面具映射着的是清冷的光,我感受到的却是他微温的胸膛,恍惚之间,我好像又回到了新年在云端之上见到的模样,只是彼时阳光初升,岁月静好,而此时月冷星稀,树下火光一片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你们这群蠢货!巫女善一切妖魔邪术!最是不惧蛇!是谁想出这蠢方法的?不日王便要出来巡猎,这蛇被你们放出来,怎么收拾?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嘻嘻,长官莫恼,这蛇被放出来,鄙人自然有的是法子收回去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被白起打横抱在怀里,看不见底下的情形,只能听见那来人声音尖细又夹杂着怪笑声,阴冷得令人不喜,没来由得缩了一下,就这样一个小动作,白起却忽然低头看向我,故意压低的声音中似乎有着几分令人费解的惊喜:“你……记得他?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也许我曾经认识吧……”我腹诽到,一边忙不迭得摇头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是我的错觉么?我竟然感到他有些失落,他的胸膛略重得起伏了一下,有轻微的风抚平了我耳根的发梢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没事,一个渣滓而已。你……逃。”他越说越轻,最后甚至像在自言自语,我听不真切,他言罢,我忽然感觉肩上一紧,这才发现他已经从树上跃起,几个起落之间却已经到了那些火光中央!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还未反应过来一切是怎么回事,眼前的光亮令我一瞬间睁不开眼睛,往日对白先生的信任在此刻也不得不产生了动摇——身下微凉的草地以及轻微的痛意都清晰得告诉我:我……被白先生放在了那群官兵面前!?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嘻嘻嘻!长官你瞧,没想到这楚国的妖女 竟自投罗网了。”那个声音像蛇嘶一般令人打心底里的生厌,我本能得退后,却触手一片湿黏,还未等我反应过来,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痛,我急急得抽回手来,用余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,脚下一软,却意外得看见一条蛇抽搐了几下,死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蛇的牙尖仍留着鲜血,那应该是——刚刚咬过我的蛇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妖!妖女!作妖了!”  我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,约莫七人的样子,为首最壮实的,应该便是那个官兵首领,而那左边拿着一支形似竹笛的人,浑身裹于黑布之中,一顶斗笠遮住了半数容颜,只能看见略微青紫的嘴唇,此时却奇异得勾着,嘲讽之意毫不掩饰。
          “诸位好汉且在这看清了,妖女的手段着实厉害,只是不知是妖女的血更多呢?还是我的蛇更多呢?”他说着,便轻拍起自己手中的长棍,随之发出“呜呜”的响声,一时间,近百条蛇从四面八方游动出来,令人头皮发麻,连那些个士官们中都有人忍不住骂了几声娘,而那些蛇的目标自然是我。 
        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而又自知无计可施的情况时,往往会有很多种不同的反应,有的人会哭天喊地得骂爹骂娘,有的人会用尽最后可能再挣扎一会儿,而我却很奇异的,在此时此刻发起了呆: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?白起在竹林那里找不到我一定担心坏了吧?刚刚那个人去哪了呢?怎么忽然不见了?难道刚刚都是我的幻觉?他不会真的是故意把我丢给官兵自己保命吧?他最后说的什么?让我自己想办法逃?
        你明明说过你绝对不会伤害我,你明明告诉我我们永远不会有错过。
        那他现在算什么?
        白起,你在这个世界里可真不是什么男人,竟然丢下我就跑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一会儿见了你,一定要好好抱怨一番。
        我倒也不是非他救我不可,唉,一定是你平日里天天提防着我受伤害,连玫瑰的刺都巴不得一根根去了再送我,导致我都有些“娇生惯养”了。
       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的是其他姑娘?如果是这样,倒也情有可原,唉,但是总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        他一定不是你。
        对哦,他说他叫公孙起。
        他确实不是你嘛。
         真是白瞎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,明明和你的一样好看,让我一见到就忍不住得微笑。
        可惜他不是你呀。
        想到此节,我竟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,嘴中却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咸涩,眼角微凉,才发现原来不自觉泪已千行。
        “这妖女哭哭笑笑!必定是在施法!众好汉当心了!”那斗笠男好似又在做什么法,敲击的节奏更强了些。
         真是可笑,到死都还被人妖女妖女的叫着,我现在一心想着让自己在这世界里死得体面,再早点回去抱怨。忍不住从宽袖中伸出手来重新捋平自己的衣角,又伸手去扯手臂上的那张面纱,那面纱被缠绕得仔细,我却扯得粗暴,一边又忍不住想起刚刚那位公孙兄谈起面纱时耳朵微红得模样,真是虚伪,我在忍不住轻声骂道,面纱被我重新系在脑后,恰好挡住了我的嘴形,只露出了愤怒的眼神和微蹙的眉,落在那些追兵眼里,倒是有几分威慑模样,惹得对面的斗笠男敲得更急了一些。
        等等?
        敲得更急促了些?
        那些蛇呢?
        怎么还不多咬我几口送我归西?
        莫不是之前那条蛇的尸首起了威慑作用??
         我低头去看,那些个脚边的蛇早已堆叠得密密麻麻,却奇异得不往我身上蹿,之前的蛇尸早已埋没不见,我强忍住恶心定睛一看,却还看见有几条蛇竟然还折返了回去。
        嗯?这么说?这些蛇,不咬我?我还能活?
        我尝试着动了动,左肩的伤口早在之前扯掉面纱的时候就有些流血,先前抱着必死之心倒不以为意,现在却已然顺着我的手臂滴下,落到土地中,便是一块干净的区域——连蛇都绕道而行。
        如此一来,我回头望向身后那片树林,右手猛一使劲就要去撕裂那处伤口,“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血路啊。”我忍不住自嘲了一下,右手却忽然被一个巨力打中,没能如愿,定睛一看,却是一截竹子,好整以暇得躺在我的脚边。我只当是对面那些追兵投掷得,却看见对面那斗笠男却也有几分慌张:“谁在那里?莫非是想助这妖女?我前面只当这位侠士识得大局,现在这般,原来还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?”
        我惊愕得望向身后不远那颗巨树,身前那些官兵却比我更早喊出我的讶异:“那儿啥时候站着的一个人啊?”
  “一群蠢猪,”那清冷的声音响起,分明正是之前被我骂过不知道多少回的假冒“白先生”,我回头望向他,却见他其实正微掂着脚尖站在树冠上,倒像是一副看戏的模样,忍不住心中又想开骂,却见他对我说道:“竹子,学着他敲。”
        好吧,再信他一回,看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份上。
         这么想着,我却早已不争气得捡起那截竹子,余光一瞥,意外得切口还很平整,轻轻敲击,声响却还比那斗笠男响上不少。
        那斗笠男见状,愈发气急败坏得用力,我凝神听得清晰,才发现其间节奏不过相同几节,于是也愈敲愈娴熟,不过片刻时间,脚边的蛇竟然都似无了主般从我身边游走,像着草丛四散,而那士官见状也愈发急了眼,恰见着蛇群褪去才终于敢发些声音,连声催促那斗笠男:“大师,快别敲了,那妖女要把你的驭蛇术学了去了,快停下吧!”
      “说你蠢还真蠢!快滚开!你说你们这群人都有什么用,7个大汉,连个女人都捉不住!”那斗笠男声音愈发尖细,敲得力度却大不如之前,也必然是被逼急了,那大汉也终于是忍不住,大声得回击起来:“您说您能行,大王才千金聘请您,到头来,不过如此!”
        我正乐得见着他们内斗,一边思忖着该向着哪边逃跑,最好把那树上的怪人也一同甩掉,却不想那大汉回击完毕,却大刀一晃,带着身后的6人便向我冲来,我转身便逃,却不想有手却先行揪住了我的面纱和头发,我痛得惊呼,却有大汉叫得比我还响,耳边是风和钝器的声音,我回头,看鲜血溅了满地,地上是一条断臂。
         “动她的人,死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 明明是老套得让人发笑的句子,我却在听见之后忍不住想哭。
          一时间满眼都只有那个穿着蓝色长衫又带着半张面具的人的侧脸。
          现在才想着来救我了?明明武功那么高强,怎么?难道良心发现了?知道抛下一个姑娘自己逃跑感到过意不去了?
           就这么想着想着,又笑了,连敲竹子的手都不自觉地变的轻快,又变得更快,我感到好像蛇又回来了,游得好像比之前还快,我好像听见了对面那个斗笠男在高声尖叫着“不可能”,都破音了,真是难听,但莫名得令人觉得愉悦,我好想看见有剑光在我面前闪得晃眼,像高中记忆里教室中老旧的电灯泡,还有那个总在教室角落里满身伤口的少年,对,他的伤口,和眼前人的伤口一样多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头好晕,之前被咬过的左碗已经发麻,快要没了知觉,左肩伤口的血却还在涓涓得流着,流下手臂,有一丝丝的凉意,意外的舒服。右手敲动的节奏却是停不下来,算了,不停了,就一直敲下去吧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当然最舒服的是,我知道我要回去啦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这回总该死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白起,哦不不,公孙起先生,看见我倒下,你可不要太愧疚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毕竟,你最后还是来救我了嘛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“谢谢你呀,起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  想不出名字了,我最后这么想着同他告了别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周围一片黑暗,是火光熄灭了,还是我终于要回到我的世界?
           有什么东西滑落到我的手里,触手微凉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一粒白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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